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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和红鸾正在说笑,却听到尚仪再次求见,不用问自然带来的是太皇太后的旨意;皇帝对红鸾眨眨眼,悄声道:“太皇太后一定会责备我处罚元华太轻了,明天元华的父兄还会上请罪的奏子;”他挑眉:“应有之义,而朕用元华换来得上官家和太皇太后的支持,暂时不敢有其它心思的支持。虽然说是朕赢了,可是朕要用这样的法子才能……”
他把头伏在红鸾的颈项间:“总让人很不舒服,朕这个皇帝做得实在是有些憋屈。”他对上官家的厌恶似乎不亚于丽妃和福王身后的胡家,尤有甚之。
红鸾看看房门那里轻轻的道:“皇上,相信那些人不会得意太久。”皇帝为太子时忍了多少年?眼前这点麻烦自然不会难倒皇帝,他不过是随意的抱怨两句而已。
皇帝笑了起来,在红鸾的脖子后面深深一吸放开她:“让尚仪进来吧。”他歪坐在椅子上眼睛半合半闭的,好像已经倦极就要睡着了。
尚仪进来看到皇帝如此也没有多话,只是把太皇太后的意思向皇帝转诉,果然就和皇帝猜得差不多;而且太皇太后的话还要重得多,说真要留元华一条性命让她做个宫人就可以,认为才人之位不应该给一个罪人;同时她也委婉的说了她对元华管教不当之类的话,表明她对皇帝是深有愧疚的。
太皇太后如果真想要元华做个宫人,或是降其位份的话下旨后对皇帝说一声儿就是了:她是为了皇帝好当然不必担心皇帝会不快;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让尚仪来传话,由皇帝下旨去降元华的位份。
皇帝微笑着打发尚仪走了,看向红鸾道:“三五天后太皇太后就会召我去商量新妃入宫的事情,你信不信?”他对太皇太后是很失望的。
如果太皇太后只是说是元华处罚的太轻云云,皇帝仁孝上官家感激涕零之类的,皇帝心里会好受很多;至少太皇太后还真得把他当作了皇帝。但是现在太皇太后如此,实在是没有把他这个皇帝当回事儿,依然在用上官家的权势警告他。
红鸾听到他的话明白他的心思,元华其实是不能处死的、也不能打入冷宫,不管太皇太后如何说,上官家和太皇太后的本意都不是要让元华担重罪;而皇帝会如何处置元华,在太皇太后和上官家的眼中,就是皇帝的一种意思:对上官家的意思;而这层意思决定着上官家以后要如何做——比如,倒向福王那边。
这是无声的威胁,就在太皇太后和皇帝的旨意来往间,就在祖孙两人的亲情作戏中;皇帝小胜一场,因为他早就知道元华动不得,眼下是动不得;只是他没有料想到太皇太后会如此的盛气凌人。
“皇上,您已经有了成算不是?有些事情不必去想它了,朝中有很多大事吧,不够你烦恼的?”红鸾也不知道如何开解皇帝,便把话题带开想着皇帝心思转到国事上,也就不会再在意太皇太后和上官家的态度。
皇帝微微一笑:“知我心唯有你。”他不是一个婆妈的人,不过是猛然间发现太皇太后比他想像的还要糟,所以在自己放心的人面前抱怨两句罢了:“对了,太皇太后今天为什么来来回回的让尚仪传话,而自己就是没有过来呢?实在是太奇怪了,你说是不是?”他看着红鸾的眼睛:“你做了什么?”
听到皇帝如此肯定的问话惊得红鸾心头猛跳:“奴婢哪里知道太皇太后为什么不过来?奴婢又能做什么呢。”她看得出来皇帝对太皇太后还是有祖孙之情的,就算是在太皇太后的逼迫下已经淡薄到几乎没有,但就算有一丝在她也不敢说实话的。
她看看皇帝忽然想到自己原来闪过的想法,此时说出来正好可以替自己引开皇帝的注意力:“皇上,奴婢有件事儿早些日子就想说,只是却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说。”她打算是问过尚宫之后再决定如何对皇帝提起,不过现在她顾不得了。
皇帝闻言斜眼:“你不是真对太皇太后做了什么,现在心虚的想顾左右而言他吧?放心,你做了什么尽管说,要知道我和你才是真正一国的。”
红鸾正想开口屋外有人求见却是尚宫等人回来了,同时刘总管来请皇帝移驾,因为朝中有点大事儿要请他过去决断:是关于今年秋季雨势过大,有些地方成涝后颗粒无收,要如何安排那些灾民过冬的事情。
当真是大事儿,小有不慎就会酿成民变,皇帝匆匆带着刘总管等人走了;而尚宫大人那里好像也有什么急事儿,不等红鸾说几话也匆匆而去,只道让她有事儿明儿去尚宫院寻她。
红鸾看看只余几个小宫人的院落,只得自己回去;先皇后的事情看来再寻机会说吧,倒是她的家仇,现在她可是昭容了是不是也应该明言求助于皇帝呢?
她信步走出东宫时,杏儿等人迎上来:“娘娘!”人人是欢声颜动,跪倒在地上对红鸾贺喜。红鸾轻轻摇头扶起她们来:“我还没有住处的人,哪里敢听人称什么娘娘。”
杏儿笑了:“那也是娘娘。有了您,宫奴院以后再也不会是宫中最挺卑贱的地方,奴婢 们都要感谢您,正等您回去呢——依奴婢看没有哪里有宫奴院舒服。”她倒真是解语花。
红鸾点头拉起杏儿柳儿的手来:“幸亏有你们在……”感动的话还没有说几句,她就看到孟大人和古安平联袂而来;重重的握一握她们的手:“不管我如何,你们每个人都是我的好姐妹。”因看到小平子两个太监巴巴得看她,笑着加上一句:“我的好兄弟。”
小平子两人终于乐了,他们倒不是不相信红鸾的为人,只是听到红鸾承认他们是“兄弟”猛然间有种男人之风重振的感觉。
红鸾带着杏儿等人迎上去,而古安平和孟大人定定的看了一眼红鸾后,双双弯腰就要行礼;孟大人是行半礼,而古安平却是要行全礼的。
被他们二人的举止吓了一跳的红鸾心里生出千般不是滋味来,眼前两个人都曾是她动过心的人,现在依然还放在心上的、如同是家人的人,她哪里能受他们的礼?连忙伸手拦下他们嗔道:“你们做什么?”
646章 内情
听到红鸾的话,孟大人唇边闪过一线苦涩却笑道:“和昭容您贺喜,虽然匆忙间没有备贺礼,却还是想讨杯酒吃得。”就好像还是原来那个爱说笑的人,但却有什么东西不同了。
古安平只是深深的看她一眼:“我和孟兄有几句话想对你说,你有没有时间?”红鸾就是红鸾,不要说她成为昭容就算是成为皇后,那她依然是他的红鸾妹妹。
红鸾点头:“那我们就去园中亭子稍坐,让人备点薄酒驱驱寒意;”她看着两人:“你们这个时辰都不当值?”因为大典的原因,她就算是看到他们两个人也只是匆匆的打个照面,尤其是孟大人她几乎是两个月没有见其一面了。
孟大人抿了抿唇:“今天的天气不错,天蓝的透亮啊,哈哈。”他对上红鸾的眼睛后干笑两声转过了头去:“古兄是当值的,不过却是被我拉来的。”
“不知道两位兄长寻小妹有什么事?”红鸾就知道现在忙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同时出现,当然是有事:“真得是为了昭容之事而来吗?”她认为应该不是,但还是避开孟大人的目光,心里生出了几分愧疚来。
孟大人没有说话他折了一小截树枝咬在嘴巴里,古安平答道:“不是;”他叹气:“但你也知道我们是不赞成的,只是却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挡住你;我们今天是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和你商量——你是不是想在册封之后对皇帝言明大水之事?”他们三人身边已经没有闲杂人,杏儿等人只是远远的跟着。
红鸾闻言并不奇怪,知道最了解她的人还是古安平:“安平哥,你是知道我为什么会同意留在宫中一辈子的。”如果不是为了家仇,她现在所思所想会是怎么离开而不是会拼了命的和元华等人周旋。
孟大人把嘴巴里的树枝吐出:“你知道仇家是谁吗?你又知道仇家倒底和什么人有勾结吗?”他的眼睛炯炯的盯着红鸾:“不要忘了下挖开大堤的人是当地的官员,不管那个主使人是谁,但他定不会是亲自下命的,在朝中定然有为他做事的人。”
红鸾点头:“我知道,所以凭我们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报仇,只有对皇帝说出实情来,说不定还能助他一臂之力呢;我想,那个主使人定会是某位殿下,有这样的大错皇帝可以名正言顺的治他的罪了。”
孟大人苦笑:“鸾儿,你是很聪明,可是你却不懂外朝的事情;你就没有想过上官家?如果万一此事和上官家的某人有关呢?我们现在连那些人为什么挖堤也不清楚,你如此冒然对皇帝说出来,皇帝只要动手一查就会被上官家知晓——就算和上官家无关,上官家的人可和你有了死仇,你说他们会不会把你的家仇传到某些人的耳中去?”
“借刀杀人。”他又吐了一口碎屑:“真苦。现在皇上不能没有上官家的支持,有个万一你要怎么办?我认为你要对皇帝言明此事,至少也应该是我们查明对方为什么要动手才成,不然变数太多根本不是我们能掌控的。”
红鸾想了想点头:“幸亏兄长提醒,倒真是鸾儿报仇心切了。”她抬头看向蓝天微微的合了合眼:“已经快要到年关了,可是我们却没有什么眉目,如何对得起九泉下的父老乡亲。”
孟大人看一眼红鸾:“也不是完全没有眉目,我已经找人把你们那里的江河看过,工部的人说就算是有大雨会发大水,也不应该在了你们村子附近挖堤泄水的;因此可以断定那些人是另有目的,现在我们在查事情的同时要千万小心在意,万一被人得知我们所查之事,说不定立时就能引来杀身之祸。”
说到这里看到红鸾脸色微变要开口,他竖起手指来看着红鸾嘻笑道:“不要说让我不要再管的话,真要让我不管了只有一个办法,就怕你不肯答应;”他也不等红鸾问眨眼坏笑:“你只要答应我放下家仇现在就跟我走,我就不会再查下去。”
红鸾闻言沉默半晌:“兄长,您这是……”何苦两个字在她的舌尖上翻滚过几次后,终究没有说出口来,因为她知道孟大人是为什么而苦。
孟大人跺脚,狠狠的跺脚:“当然是为报仇啊,那人可是与我有夺妻之恨。”咬牙切齿的样子,仿佛那人在眼前他会把那人踩在脚下好好的打一顿才肯作罢。
红鸾不明所以的看向古安平,古安平摇头,他也不知道孟统领倒底和红鸾及他的仇人有什么过节;尤其是孟大人并没有定过亲事,也没有听说他看上过哪家的姑娘,更是不懂他所谓的夺妻之恨是什么。
不过这仇可不算小了,大丈夫在世的不共戴天之仇就是:杀父、夺妻。
“如果不是那个主使人,现在我早和鸾儿你离开这吃人的地方了;就是因为他你不得不留下,我岂能不找到他捅上几刀子出气,这辈子就当真白活了。”孟大人挑起眉头说得直白。
红鸾和古安平都无语半晌,最终开口的还是红鸾:“兄长,我……”她已经注定和孟大人无缘无份,实在是不想再让孟大人自误下去。
孟统领笑着摆手:“不要劝我,就如同我没有劝你一样;各人的路各人走,其它人是做不得主的。”他说完拍拍手:“我那里还有得忙,就先走一步了;鸾儿,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在我们没有查清楚原委前,不要对任何人提及哪怕一句话。”
他走出几步后回身对红鸾摆了摆手,露出一个很温暖的笑容:“我选得路不论对与错,我都不悔。”说完后几个起落人就消失在路的尽头。
古安平长长叹息,看着红鸾却没有说什么;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说什么了晚了,他所能做得只是保证红鸾不会受到很大的伤害。
红鸾看向他苦笑:“记得劝劝孟大人,安平哥。”她不想负人。
古安平只是苦苦一笑:“我先回去了,正当值呢;对了,你嫂子说让你晚上不要用饭,她今天不当差包了些饺子,说会给你送去的。”有些事情不是知道应该放下就会放下的,只是孟统领没有说,他更没有资格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