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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的一缕阳光透进来时,红鸾和大妞都醒了;两个人伸伸懒腰,相视一笑后各自起身。
在红鸾穿鞋时,大妞在她的身边道:“昨天贵妃娘娘叫我过去,除了问你的事情,还有关于我的事情;我、我只是不知道应该如何说,所以才一直没有来寻你。”
她看一眼红鸾:“我们是好姐妹,对不对?”
红鸾点头:“当然。”
“我相信你不会因此对我生气的,我也不是想瞒着你,只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对你说。”大妞低着头声音有些小:“贵妃娘娘是个很好的人,真的,最起码比柔贵妃娘娘让人心里舒坦,一看就不是有很深心机的人。”
红鸾有些意外的看向大妞,她这是怎么了?大妞是一个很能克制自己的人,也很清楚宫中生存之道的人——就算她是宫奴所知不会太多,但她应该不会对宫中的贵人给出这样的评价来。
丽贵妃对大妞做了什么?红鸾真得好奇起来。
“你想说的是什么?”红鸾柔声道:“姐姐和我共患难至今,有什么是不能直言的;如果姐姐依然没有想好,那就过些日子再说不迟。反正,姐姐你是知道的,只要你想说的时候,我就在这里。”
大妞闻言双目微显激动:“我、我……”红鸾现已经是宫中女官,但是却依然待她如故,想想自己的心思便有些汗颜:“贵妃娘娘想让我去伺候太子殿子,娘娘的意思是,太子殿下那里很缺妥当的人,想让我去、去做贴身的宫人。”
红鸾看到大妞晕生双颊,心中就是一突:“让你去做太子殿下的近侍吗?” 她明白大妞话中的意思,那就是做太子的枕席宫人,相当于大户人家的通房丫头。
她极为吃惊,这样事情怎么可能呢?根本没有一点前兆,也太过突然,且这块馅饼也太大了些。
大妞点头然后看着自己的脚尖儿:“说不动心是假的,宫中千千万万的人,怎么会让我遇到这样的好事儿?但那是的的确确,贵妃娘娘说是康王和福王两位殿下都夸奖过我,所以她才想见见我。”
“太子殿下就要大婚了,娘娘很有些担心,看我老老实实的才会说;不过娘娘也说了,当然要我同意。”大妞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一张脸红得如同最艳的朝霞:“我不知道应该如何拿主意,娘娘允我想两天。”
红鸾沉默了,她,当然希望大妞能有个好结果,能伺候太子做他的枕边人,就算是名份最低对大妞来说也是一步登天;可是,丽贵妃如此做的目的是什么:她能在其中得到什么好处呢?
没有好处?红鸾是不相信的,堂堂贵妃就算关心太子,也不会如此高看大妞的;看不出来的好处,就意味着更多的危险。
大妞的帕子都要被双手搅烂了:“我从来没有如此拿不定主意,我的心已经乱了;如果能伺候太子殿下,将来就算是没有名份也会成为女官,自此之后再也不会吃苦受罪;我真得……”她没有说出很想两个字来。
“可是我有种说不出来的心慌,总是担心有什么坏事,想来想去想了这么久还是想来问问你。”大妞抬起头来看向红鸾:“你说我如何做才好?”
对上那满希望的一双眸子,红鸾哑口了,她要如何说?泼大妞冷水并没有什么,只是如此大事她能代大妞拿主意吗?
最终她轻轻的摇头:“姐姐还是要自己拿主意的,我并没有见过丽贵妃娘娘,也不知道你和贵妃娘娘说过什么,对此事并不解。”关系着大妞的前程,红鸾真得不能说成或是不成。
大妞急的一把抓过红鸾的手来:“妹妹,你就认真的为我想一想嘛,你不会看着我有危险,还让我往火炕里跳吧?”
红鸾还是摇头,不是她不想帮大妞,而是此事她真得不便说什么。
大妞急道:“妹妹,我真得是拿不定主意才找你的;你我是姐妹有什么不能说的,你说错了我也不会怪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拗不过大妞去,红鸾斟词酌句的道:“宫中的事情姐姐比我清楚,能得太子殿下青睐当然是好,不过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她看一眼大妞:“可不少;不说那些既将入主东宫的贵人们,就是枕席宫人也不在少数。”
看大妞的脸色微变,红鸾住口不再说了。
“说啊。”大妞抬头看向红鸾。
红鸾反手握住她的手:“姐姐,我们只是宫奴出身,在这宫里比得过谁去?”她不能说得再深了,也就只能是点到为止。
大妞听后沉默半晌:“你说的对,不过实在是太过诱人了;”她苦笑:“我再静静、想想;今天你还有不少事情吧,我来给你梳头。”
红鸾便坐到妆台前没有再提此事,而是说些院中的杂事儿;不多时二丫等人进来,红鸾便趁势让大妞回去了。
大妞的话对,她今天不但事情不少而且极为重要。
宫奴院中重中之重不是那些宫女们,而是那些宫奴;只要牢牢的掌握住宫奴人,宫女们是翻不起浪来的:没有人手啊。
宫女们是以力降服的,但是宫奴们却是真得要让她们心服,服到眼中只认她红鸾一人才成。
昨天晚上的事情没有白做,时辰还不到,各院的掌理宫女带着宫奴们就到齐了,但是院中却是鸦雀无声,没有一点嘈杂之声。
红鸾依然还是廊下坐好,对宫女们点头:“你们辛苦了。”然后看向宫奴们:“昨日白天修缮院的事情大家都听说了吧?为了免于再有那种事情发生,我们要立一些新的规矩。”
说到这里她看向大妞:“李宫女就带着姐妹们到你那里坐坐,二丫和招娣你们几个好好的跟着伺候。”
宫女们没有想到红鸾不想让她们留下来,但是经过昨天晚上的一件又一件事情之后,无人敢多嘴都乖乖的离开了。
红鸾看着所有的宫奴们:“我是宫奴出身,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大家的苦处我也是知道的;今天我做了掌院女史却不敢忘本,想为大家做点事情。”几句话已经把宫奴们和她的关系拉得极近了。
141章 长肉的烦恼
红鸾咳了一声脸色冷下来:“可是还没有等我找大家说一说新规矩,修缮院就出了事儿;而有很多的新规矩都无法、也不能向尚勤大人请求,只能做罢不说连我也被连累挨了板子,实在是可恼复又可恨。”
宫奴们不同于宫女们,她们受得苦太多,人人都极为胆小不需要你棍棒相加,只要轻喝一句她们就能跪地求饶;所以红鸾的话还没有说完,宫女们人人都矮了半截跪倒在地上。
想收服一个人时,可以示之以恩,也可以示之以力,当然也可以恩威并施;但你如果想收服的是一群人便只能是恩威并施,不然事后定会有无数的麻烦:人多脑袋多嘴又多,天知道事后她们七嘴八舌会得出来什么结论来?
时间越久,她们得到结论就会对红鸾越不利:待她们好?她们会认为是应得的,还应该更好才对;待她们不好?那她们就会认为你当初只是说空话,并且还会认为你性子软,没有手段才会想哄住她们。到时的结果,嘿嘿,红鸾不想知道,也不会让它发生。
所以她再次提起修缮院来,宫奴们的胆子已经很小了不需要太多的手段,如此已经足够。
等到宫奴们请罪,并且人人叩头吓白了脸时,红鸾才轻轻的摆手:“起来吧,日后在宫奴院中没有我的话,谁让你们做事你们都不要动,还要立时回禀于我。”
她说到这里微笑:“自此后你们大家会住到一起,我已经让人安排好了院子,房子也收拾好了,你们今天就可以住过去;以后你们没有掌理姑姑,只有我这个女史大人——每天的差事、所有的差事由我来指派。”
她把这些话细细的说完后又道:“这是第一个新规矩。”
接下来随着她的话,宫奴们的睛越睁越大,很多人都怀疑自己的耳朵:以后她们病了会有人来给诊治,当差也会有相应的休息时间;吃的饭菜天天见肉,身上的衣服每年四季衣服都会发放——新的等等。
宫奴们不肯相信,也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
其实,红鸾所说原本就是她们应该得的,而且现在红鸾也不是把宫里给宫奴们的都给了她们:好处要一点一点的给,不能一次全给。
红鸾看到宫奴们不相信她早就料到了,轻轻摆手小顺子就带着人抬上来衣物:“这是今年夏季的衣衫,一人两身。”宫中规定是一人八身——粗布或是麻布的衣服不值什么,而且宫奴们所做的事情磨损衣物厉害,所以才会是八身。
发放的是布要宫奴们自己缝制。可就是这样就已经让一些老宫奴泪流满面,她们入宫经年还是第一次有属于她们自己的新布料。
布发放完后,宫奴们相信了红鸾;信任是必须的,红鸾要让宫奴们十成十的、实打实的相信她,也只相信她才可以。
接下来就是月钱等等,虽然没有让她们得到应该得到的全部,但是已经让她们拿到了原来的双份月钱;宫奴们是人人泪流满面,看着红鸾有的人嘴里都喃喃的道:“是菩萨,是菩萨显灵了。”
红鸾看着宫奴们如此,感觉自己原本还真是有些过于紧张了,还没有说其它的宫奴们便已经归心于她了。
但是红鸾还是说了下去,刺绣宫奴们的四成所得,更是让宫奴们激动的全身打颤:红鸾安排刺绣的时间很合理,不会让她们拼死拼活的干。
不过她们现在激动明显太早了,红鸾最后才说让宫奴学习技艺的事情,并同时宣称:宫奴以后也要考核,分成甲乙丙丁四等。
甲等最高,可以四人一间房,每天可以有两份肉菜,还可以多得月钱等等;以此类推,听得众宫奴跪倒在地上大哭起来:原来她们的日子也是有希望的——甲等的宫奴只要到时间,就可以离宫。
宫奴们其实就是想活着出去,然后就是能吃得饱、睡得好;现在红鸾做到了,给她们的金钱奖励,除了刺绣外并不多的原因是不能把她们一次喂饱。
看着满院子痛哭流涕的宫奴,红鸾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里:宫奴是她的,宫奴院就是她的。
改变规矩给甜头容易,但是想再改回去就是千难万难;日后真有人敢动她的规矩,就真得会激出宫变来——所以,不管到哪一天她在不在宫奴院,宫奴们感激的人是她、信服的人也是她。
“起来吧,起来吧;我们大家都是苦命人,如果不是有修缮院的事情发生,我还能为大家多争取些;现在只能如此了,只要大家努力当差,好好的做事以后我定会还向尚勤大人请命的。”红鸾说得情真义切。
宫奴们起身后,看红鸾的目光绝对不一样了;但此时红鸾想让她们做点什么事情:不是差事之内还是不成;可是只要时间一久,宫奴们得到红鸾新规矩中的实实在在好处,各宫主子们不会取消这些规矩——红鸾让她们往东她们绝不会往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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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鸾改了宫奴院中规矩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宫中。
尚勤大人听完许女史的话后摆手:“你去吧,掌院女史所为也没有违了规矩,眼下太后娘娘那边的差事也着紧。”
许女史看一眼尚勤,动动嘴巴最后还了行礼退了出去,只不过离开院子后回头看了一眼,恨恨的道:“无能之极。”
“姐姐这是和谁生气呢?”有人自前面而来笑问。
许女史面容一成不变:“唉,还能是谁,手上的人呗;真真是一会儿不能错一下眼珠,我离开一会儿那事薄就记得乱七八糟,我还要回去给她收拾烂摊子。”说着话对来人微微点头带人径直去了。
而尚勤大人正站起来吩咐人:“给我取药来,唉,这几天老毛病又犯了,请御医过来走一趟吧;不管是什么人来,都据实回说我病卧在床起不了身,要过几天才能起来理事儿;当然,不要忘了代我谢罪。”
她说完打个哈欠喃喃的道:“唉,这几天累坏了,不过倒也值;”她看一眼身边的人,嘴边有丝笑意:“我这几天睡了吃、吃了睡的,会不会再长几斤肉?真是头疼啊,快给我拿药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