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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人的惯性超级可怕,这要是从前被贺纶拉把小手,汤媛就恨不能把手剁了。如今,虽然不像一开始那么愤慨,但也不太想牵手啊,她只想自己玩自己看。
可惜还是被他借着衣袖宽大抓了一路。
话说他的皮肤还真好,滑滑的像女人,但虎口和手心没有想象的那么细嫩,感觉略粗糙,大约是习武的缘故。讲真,皇子们还是挺辛苦的,不文武双全出去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是皇子。
汤媛的情绪很平静,想来是不生他的气了。贺纶发现当她高兴、生气或者害羞、紧张等等,耳垂上的香味也会随之略有变化,接触的越多,那种感受就越明显,有时候根本不用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个,会跟母后关注她有关吗?
母后的态度仿佛是从他承认喜欢那抹鹅梨香开始变化的。
汤媛却在偷瞄萱儿。
才将将承宠没多久的小丫头,一直低首保持落后两步的距离缀在贺纶身后。
年纪这么小就懂得忍耐和恭顺,也是可怜。不过像她们这种身份的,一旦承宠,未来这种日子简直不胜枚举,搬进王府说不定更惨,只上头一个正妃两个侧妃就能压的人暗无天日。
所以,如果贺纶能稍稍对她好点,也算是积德了。
汤媛轻轻晃了晃小手,贺纶偏过头垂眸问她,“怎么?”
她腆着脸干笑,指指前面一个大腹便便左拥右抱的中年男人,又指指身后的萱儿,小心翼翼建议贺纶,“公子,要不您也试试,感觉很有气势的样子。”
念在萱儿送了她一把顶漂亮的墨菊伞份上,能帮人一把就帮一把吧。汤媛陪着笑。
谁知贺纶只送了她一个字,“滚!”
滚?
这下好了,“娥皇女英”没做成,她也加入了被抛弃的队伍,跟萱儿大眼瞪小眼的缀在了贺纶身后。
萱儿憋了半晌才小声呢喃道,“谢谢你媛姐姐,其实你不必为我邀宠。”
神情仿佛含着愧疚:你看,我的宠没邀成,还累的你跟我一样失宠。
汤媛大方的摆摆手,“没事没事,你不必介怀。”她巴不得呢。
冯鑫含笑低声道了一句,“汤掌仪,公子请你闭嘴。”
萱儿吓得连忙噤音不敢再开口,汤媛真真儿无语,神经病来大姨夫了吧?人家离这么远小声讲话都碍着他啦?
所以这趟街逛的委实不自在,就连午膳也不给人吃好,她想吃川菜,他却非要去那种一看就只是为了装x的酒楼。当然,这么评价人家酒楼也是略有仇富之嫌。毕竟“讴歌”也算是京师的顶级娱乐场所。
贺纶来这种地方倒不是为了享乐,只因此地有他的专人雅间,干净放心。
那么他为何会这么放心呢?因为这就是他外祖家的产业啊!
萱儿出生商户,对京师商业圈再熟悉不过。汤媛一面咋舌一面用心记下。
酒楼的大堂斗拱挑的巨高,四四方方,一共五层,抬头就能看见每一层的游廊上人来人往。还有褐发绿眼的大食美人端着红漆托盘不时路过,长得……真漂亮。汤媛不由多看了两眼,一不小心碰上猛然止步的贺纶。冯鑫不悦的瞪眼,她自知理亏,低着头后退没敢吭声。
贺纶鄙夷道,“看什么呢?浮光阁的美男子喝杯茶都要一百两,你请得起?”
他以为汤媛偷瞄将才路过的小倌儿。
那你起码得要二百两。汤媛哼哼笑了两声。
一个不开窍,一个开窍了舍不得下狠手,冯鑫基本已经对俩人的“圆房”不抱希望。不过皇后只是叮嘱他尽量促成,但并未点明利害,是以冯鑫对此倒不是特别在意,只要殿下开心就好。
但皇后娘娘着急啊。
自从那日下人回禀床单见了血,可把她开心了好一阵子,再一问,没有男子秽物,呃,那这到底算圆房还是没圆房?
章皇后简直是恨铁不成钢。
竟没看出老五还是个怜香惜玉的!门都打破了还舍得退出来,可见那汤媛有多娇气!
这么一个不会伺候人的东西还要她有何用?
然而偏偏就得留着她。
章皇后气归气,却也只能另想法子。
好在她还有两个小心肝儿解闷。贺纯腰背挺的笔直笔直的,坐在炕几前一笔一划的描红,和熙则是打散了头发,由高玲玉伺候着重新梳双丫髻。
因入夏身子不大爽利而许久未曾露面的妍淑妃,也就是章皇后的庶妹章妍儿今儿个不知被什么风吹了过来,前来景仁宫问安。
且说这章妍儿,原是章家送进宫来助有孕在身的嫡姐争宠的,共同对抗气焰嚣天的翊坤宫作妖小能手婉贵妃。孰料明宗还真对妍淑妃动了心,她虽不曾生育却一路从贵人做到了正二品淑妃,不可谓不神奇。
可即便如此,她仍是“三宠”中最灰头土脸的那一个。第一宠嫡姐在上,而章家又不能让姐妹二人有嫌隙,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绝了育,从此只能仰仗姐姐与章家过活,做一个听话的傀儡;第二宠婉贵妃,虽然也不能生,可架不住皇上就是宠她,宠的不得了。一般是姐姐身子不方便,婉贵妃也来小日子,明宗才会去看她。
至于其他妃嫔,一年估计也见不着明宗两面,如此一比,她似乎又是被人羡慕的。
妍淑妃的一生虽然悲剧了,可生养她的姨娘却过上了好日子,既不用像其他姨娘那样给嫡母立规矩,逢年过节还有拿不完的好处。而父亲和嫡母更是对她另眼相看。
这是章家对她的补偿。
只要她乖乖听话,往死里撕婉贵妃,替姐姐冲锋陷阵,她的姨娘和弟妹们就不用再重复她的悲剧。
她笑吟吟的向章皇后行了一个大礼,满目柔和的夸了老六与和熙都长大了。
孩子们也知道这位淑妃娘娘跟别的娘娘不一样,她还是他们的姨母,虽然是个庶出的。按说贺纯的等级比淑妃高,可他还是微微颔首,叫了一声姨母,这也是被皇后允许的,自家人关起门了也就随意许多。
和熙却不愿意,她性子本就冷淡,但还是端端正正了喊了一声淑妃娘娘。
章皇后懒懒的示意妍淑妃坐在自己身边,不必拘礼,然而妍淑妃还是紧守本分的坐在了章皇后下首,并不敢居大。
“有些日子不见皇上去你那里,是不是翊坤宫的妖孽又使什么奸计?你且不要怕她,若是实在应付不了,大可以先跟我说说。”章皇后道。
妍淑妃颔首回,“翊坤宫那边还好,只是臣妾的身子实在不中用,”被寒性药物伤了身,“小日子又提前了好几天,未免污了皇上龙目,这才在钟粹宫躲清闲,还请姐姐明鉴。”
什么明鉴不明鉴的,难不成你得了恩宠我还会不高兴。章皇后示意宫人将前几日大食的贡品端过来,都是些成色质地上佳的宝石,各种颜色都有,拿回去不拘打什么样式的首饰。“妍儿,多挑几个,你打扮的漂亮了,皇上见着开心我自然放心。毕竟只有咱们姐妹同心才能压得住那个祸害。”
眼下皇上正值壮年身子骨又强健,若是再这么不知黑天白地的宠着那小妖精,谁知道还要惹出什么乱子。况且,听说那妖精不但开始巴结三皇子还安排身边的人侍寝,打量还想生个皇子出来。不管有用没用,生了再说。可见也是急眼了。
章皇后对高玲玉使个眼色,片刻之后,龙凤胎兄妹便被下人抱走。她问妍淑妃的小日子可结束了?
妍淑妃红着脸点点头。尽管对方的声音很小,小到旁人不可能听清。
于是这日晚间在章皇后的暗示和督促下,明宗暂且放下那舞动着步步生莲,勾魂摄魄的妖精,前去钟粹宫会一会妍淑妃。
其实妍淑妃的姿色并不比婉贵妃差,甚至可能还要出色几分,否则明宗也不会第一眼就喜欢,但妍淑妃不擅长讨好男人,比起婉贵妃总是失了几分趣味。
然而,这世上哪有什么会不会讨好人之分?不管男人还是女人,倘若你觉得他(她)不会,那么他(她)极有可能只是不想讨好你罢了。
妍淑妃坐在偌大的净房浴池中兀自泡澡,就在她的斜对面,阴暗的角落里则站着一个高大的黑漆漆的身影,看身形应是个男人,且年纪还不算大,顶多二十五六。
男人道,“这些年倒是委屈你了。”
妍淑妃起身,当着男人的面,面不改色的迈向岸边的美人榻,弯腰拾起洁白的棉巾,缓缓擦拭身上的水渍,她白皙的肌肤竟不输那纯白的棉布。
“委屈不委屈的都已受过,提这些干嘛。只是章家打量我是傻子呢,终日撺掇我与婉贵妃斗,殊不知狡兔死走狗烹,斗死这个蠢货,以后我不就成了多余的?”
男人走过去主动为她擦*的长发,拧干水分。
“你也是越来越会伺候人了,莫不是真成了内侍?”妍淑妃笑的花枝乱颤,仿若玉雪倾颓,满眼都是白花花的。
男人看了她一会子,解开腰带,用力一扯她那头长发,迫她扬起那张不知死活的脸,“我是不是内侍,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妍淑妃死死咬住棉巾,以便压抑几欲冲出口的尖叫。
片刻之后,男人将她丢进水里,亲自为她洗干净,裹上棉巾方才离开。
他下手老练而有经验,除了让她走路双腿直打颤,身上竟看不出半分痕迹。
因着事先已经被喂饱,她哪里还有精神伺候明宗,所以明宗每回过来都会见到不识趣的妍淑妃。
有时候她都怀疑那人是不是故意如此,跟他比起来,明宗的体力和时间都不行啊,果然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人真是奇怪,还是姑娘家的时候,想着要来伺候一个大二十岁的老男人,她是既绝望又羞耻,如今得过且过,跟谁睡都一样,只要舒服就成。妍淑妃无聊数着帐子上的暗纹,等待明宗结束。
甫一结束,传水更衣什么又是一通忙活,妍淑妃累的浑身疼,咕哝一句皇上威猛,臣妾先睡了,便真的沉沉睡去。明宗原还想跟她说两句话,但见她长长的睫毛已经动也不动,显见是真的好眠了。
翌日,朝阳照常从东方升起,没人算得清这座深宫究竟谁负谁更多。
汤媛不喜欢深宫的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其中的苟且之事太多。
然而狼多肉少,日子一寂寞,大家难免要苟且。
所以她做梦都想着离开,想着自己的点心铺子,想着勤劳上进的夫君和许多小包子。
昨夜贺纶请一位美貌的大食美人献酒,汤媛盛情难却,一连喝了美人手里三杯葡萄酒,醉死在贺纶怀里。
晕倒前她就一个疑问,葡萄酒后劲还能这么猛?
老人家一直告诫年轻女孩,不要跟陌生人喝酒,哪怕是熟人也不行,尤其对方还是男的。
不听忠告早晚得吃亏。
汤媛醒来就哀嚎一声,身上好痛,痛的腿都抬不起来,再一看薄被下的自己,除了一条裤子啥也没穿,贺纶亦是如此,且将她抱在怀里搂成一团。
她不知下了多大的狠心才克制掰断作案工具的冲动,呜咽半晌,放声尖叫!
贺纶猛然惊醒,又慢慢阖上眼睛,“别叫了,天一亮萱儿就会去成衣坊帮你买衣服,昨晚的已经没法穿!”
他是有多禽.兽,为什么她的衣服就不能穿了?
她拼命回忆昨晚的事,脑子却越想越浆糊,什么也记不清!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完了!
在大康是找不到好人家了!说不定还得当后娘!就这还是运气好,最坏的可能是打从今日起要跟萱儿轮流侍寝……
贺纶,你个强x犯,我跟你拼了!
她跳起来坐他身上便打。
你发什么疯!贺纶不耐烦的睁开眼,稍一用力翻身将她袭了下去,“你才变态呢,抱着我喊贺缄,还要亲亲,变态,变态!!”
你还骂我?她泪盈盈的望着他,双手无措的挡在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