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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
微微一抿,清浅淡然,对上路莞,玄夜雪继续,复又说道:“母后扫清障碍,成了西凉国的皇后之后,便又开始绸缪,为巩固自己的后位而开始着手……”
“世人皆知皇后无子而不立,并且通过前皇后纳兰氏的例子,母后你是一早就已经有了危机,誓必不会再去步其后尘。睍莼璩晓可是,因为你之前的孤注一掷,使得你虽性命无什么大碍,但对于子嗣方面……你却再难受孕。”
“一般女子若是再不能受孕,必定心神恍恍,六神无主,但是母后你不同!你不动声色,慢慢的部署研究,知道我深中胎毒不可能治愈--你便将主意打到了李答应的身上。”
“李答应当时护主有功,所以她便让父皇将其收入后宫,以备不时之用!然而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李答应怀了孩子,并一举得男--母后你心中是大悦!因为一切……都照着你预定的轨道顺利进行,没有差误。”
“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是占有了,也终究有一天会失去,并且……还要为此付上血的代价!这一句话,送给李答应是再好不过,因为她从来没有想到,当她和母后你串通一气害人时--就注定了她这样的结局。”
“为了灭口,也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当李答应生下玄夜宗时……母后你便下令命人将她用枕头捂死!然后再对外宣称她是因为难产而死,拼着最后一口气将玄夜宗生出后,便撒手人寰!”
“母后你这一招瞒天过海的本事的确高明,宫中死了一个小答应,还是个一般受宠的小答应,谁也不会去多在意,不会去多理会!所以,她便天衣无缝的处理掉了你的心结,杀人灭口,让真相永沉大海!”
“李答应死后,如果按照原先的惯例,玄夜宗是要被送往法国寺去修行三年。在着三年里,无人多做问津,玄夜宗是生是死都还不知道,前路未卜!所以正当所有人在替他唏嘘惋惜之际--母后你站出来了,说口口声声舍不得这孩子,不忍心将之前去送往,所以便要求父皇让其赘入你名下,当做自己的养子来抚养……”
“母后你这一招,不但赢得了好名,还解决了子嗣问题。试想玄夜宗那么小,根本就没有意识,放在你身边抚养,将来还不是尽受你控制?让你为所欲为!而对于我……”
说道自己,目光敛了敛,低低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此时的玄夜雪,微微轻顿,接着又复又说道,坚定,淡然!
“御医早已说我活不了多久,所以对于母后你来说--我根本就是弃子一枚,没有作用!我时常毒发,发作起来痛不欲生,便是彻夜哭闹,撕心裂肺。而作为我的母亲的你……竟是觉得我太烦?太闹?所以便下令将我关锁在偏僻的别院中,美其名曰是为了养病……但实际上,你就是要我--自生自灭!”
“不过很可惜的是……在别院之中我没能死掉,因为后宫有议论声说你不顾我的死活。为了平息流言,不让你自己美好贤后的形象毁于一旦,你还是命人把我接出了别院,养在身边……”战倾城
“我受毒发之苦,全身抓的没有一块好皮,大夏天里隐隐气味,没有人敢靠近。呵呵,我的母亲,还记得你当时说了一句什么话吗?你说,‘这么一块臭肉,真是扔给狗都嫌’!呵,我的母亲,把你自己的亲生肉骨扔去给狗填肚子?这种想法,你真是伟大,太无私了。”
“你不希望我活,虽然我也活不久……可是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我却就是吊着一口气,没有如你所愿。”
“你不想看见我,但又忌惮流言而不得不将我养在身边,那段日子,想必母后你是难受极了吧?不过我想最难受的,因为是我才是,给你带来了困扰,真是不好意思啊。”
“母后你千方百计想摆脱,可是世事却总与你愿违,但是终于有一天,机会来了,你遇到了一个人,一个世外高人……”
“我记得那一天,天下了好大的雪,到处白茫茫的。母后你说你要带我玩,我困惑极了,同时也欣喜极了。我跟着你,在后花园的雪地里堆雪人,可是堆着堆着,头上不知哪儿来的大堆的雪将我压倒,一下子将我掩盖,我呼吸不得,一时间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看见我面前坐着一个陌生的男子,长眉白须,很是仙风道骨。父皇和母后站在一旁,母后你哭了,哭的很是伤心。你告诉父皇,我大限将至,无力回天,若是继续留在宫中,难免魂归九天!可是如果我拜了眼前那个男人为师,并跟着他一起修行,那我的毒或许还有救,不至于那般短命。”
“当时的母后,哭倒在父皇的怀里,为了我的即将分别,伤心极了。你说你舍不得我,可是为了我能活着,为了我的毒可以解除--你什么都可以舍下,包括我们的分离!”
“我善良伟大的母亲,你的爱,可真是太无私了!为了可以让自己的孩子存活下去,你宁可忍受肉骨分别之痛?试问这个世上--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比之更适合当这一国母吗?!只是,我想问你,为什么那么久的厌恶嫌弃,母后你会在那一天内性情转变?你只当我那个时候什么都记不得,可是你不知道是,我有清楚的看到当时我头顶上的那些雪是怎么倒塌下来?是你--暗中派人指使的一切!”
“呵,我想,如果没有我师父当初偶然的经过,也许我早就已经死在那堆雪堆之下,化成了白骨。其实说实在的,我师父他并没有什么灵丹妙药可以救活我的命,他说我与他有缘,所以他宁愿折寿渡功力给我,也要延缓我的性命!”
“我师父是个明白人,一早就看出母后你的用心险恶,所以他才会提出要带走我,要我永远的离开你的身边!”
“师父这一生,为我耗尽了心力,临死前,他握着我的手,要我无论如何的要活下去。我答应了他,所以犯了我此生最大的错误,为了解毒,我欺骗了一个人,我当时想着,不管结局如何,我要站到母后你面前,问你一句,‘为什么’!可是如今,我全明白了,还是那一句,为了一个毫无意义的执念,我真是太傻,太不值了。”生化之猎杀谭小雅
“胡言!全都是一派胡言!这些事情,本宫没有干过!你是在诬赖本宫!觉得本宫没有抚养你,所以对本宫记恨有加,想要报复!”听完玄夜雪的话,路莞激动的大声叫道!
而再也控制不住,玉咸也出声,口中愤怒怨怪:“老毒妇!你还有脸说!”
当初玄夜雪如何,他虽是不知道具体情况,但他清楚之前玄夜雪体弱,连站起来都很艰难,平时都是靠着轮椅,用以代步。
那般痛苦的加诸,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亲生母亲所为?这般悲哀的事实,换做任何人都承受不了,玄夜雪他……
“放肆!你敢说本宫是老毒妇!你--”
“你就是老毒妇!怎么,难道你还想我哥叫你更难听的!”
听到玉咸的叫骂,路莞脸色狠戾,出声喝斥!而兄妹齐心,连同着心意相通,所以打断对方,玉甜也坚决的说道,那心中的愤慨程度绝不比玉咸来的少!
“混账!你们--都反了吗?!无凭无据,就在这里血口喷人,试问为什么,本宫要容不得自己的儿子!哼,雪儿,你口口声声说本宫要置你于死地!但是有什么理由?这宫里这么大,按照你说的,你本来就命不久矣,本宫就算再不喜欢你,但也没必要去自己动手惹人怀疑?大可以让你自生自灭,自己上路不来的更好顺其自然吗!呵,所以说你所之言,前后矛盾,漏洞重重,根本毫无依据,是在污蔑,是在扯谎!”
路莞凌厉,吊起眼来力驳玄夜雪!然而见此,笑的淡默无声,玄夜雪静静的微笑,静静的启唇,静静的开口:“生来克母,寡亲缘情缘,这一生注定孤独终老,命中寂寥!母后,难道你忘了吗?这是你当年找高僧给我批的命,说我生来天煞孤星,与你相克--所以,为了不让我干扰你,不断了你的黄粱美梦,你要我死……尽快的死!”
一字一句,句句诛心!鲜血淋漓的话,玄夜雪平静的说出,那所呈现的震撼,是在场没有一人不为之惊诧的!
“玄夜雪……”话,喃喃的低喃着,所以早就知道对方的身世复杂,可是容浅没有想到结果竟是……
天煞孤星,寡亲缘情缘?这是多么重的一个批注啊?在玄夜雪那原本就寂寞的世界里,又加诸了寂寞的艰难,这根本是人无法想象的!
难怪在任何时候,玄夜雪总是给人一种静谧的感觉,因为……他根本热闹起来!他的一生,从来只有孤独的寂寞,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就连是他的亲生母亲也--在人间跪着或者活着
手,微微的握着,望着对方,容浅静默,前所未有的静默。
“老毒妇!就为了你的后位,你这样对待你自己的儿子?难道,将来你就不怕遭天谴吗!”震撼的悲哀,玉甜似乎的都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喉中哽咽,愤怒而咆!
“哼,天谴?若真有的话,本宫如今还会好好的站在这里吗!”
一句反驳,等于变相的承认了所有!当初的一切一切,在众人面前,路莞尔算是做出了回应--应下了玄夜雪所说的一切!当初她所做过的一切!
“不相信天谴,却反而相信什么命中克母的鬼话?西凉皇后,还真是古今可笑第一人!”冷冷的一句话,是出自墨沉之口。向来不爱管闲事,对任何都冷眼旁观的他,此时也终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口中冷嗤。
“何人放肆!”
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一个个都不怕死的敢顶撞她!愤怒中,路莞是猛的一甩衣袖,脸上严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本宫为了那个位置,辛苦付出了那么多,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去破坏它!哪怕那个人……是本宫的儿子!”
“哼,儿子如何?要是不同心,也一样是敌人!本宫身居高位,什么样的丑陋没见过?父子相残?母子相残?兄弟互害?姐妹互害?什么都是假的,情缘,血缘,没有任何一样比得上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地位!”
“你们觉得本宫,可是本宫觉得本宫很正常!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为了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一切,本宫不择手段的付出所有--本宫有什么错!本宫何错之有!”
“母后,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皇后宝座。如今这般拥立玄夜宗,也是因为要当皇太后。只是,我想问你一句,皇后,皇太后,这一辈子都被锁在宫中,坐在那冰冷冷的位置上,你觉得有意义吗?你的心里踏实吗?”
“废话!本宫当然觉得有意义!这天底之下,没有任何东西会比那冰冷的位置能让本宫觉得有意义!只要一坐在那位置上,本宫便觉得可以睥睨天下,就算是再付出所有--本宫都……在所不惜!”
偏执的话,说的狰狞,瞪大着眼睛,路莞极尽疯狂!
害怕她这一模样,甚至是吓的用双手遮起了眼,被路莞压迫已久,玄夜宗此时是全身发抖,心中害怕!
“母后,你知道吗?本来……我答应过师父,此生都不会再来找你。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这德行,根本就不配当这一国之母,所以……我不会让你如愿的。你不是说今生我与你命中相克吗?竟然你之前都已经这般坚信了,那么我……又怎能令你失望?”
“你,你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