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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七三节 楚缘欠了你很多钱
方青终于要康复出院了,按杏儿的说法他还应该再住一段日子观察一下,可他实在等不及,公司里忙成一锅粥,据说豪仁快精神失常了,小蒋石头发不理都长了,大黄没空找二房了。
方青没有通知任何人,他也没有东西好拿的,房紫兰送的那些食物都留给杏儿当零食,把几本书朝包里一塞,大步向外边走去。
杏儿的眼神中有无尽的温柔,任你铁石心肠也该有几分怜惜。但是,平日里大大咧咧的方青,却没办法对她说那三个字,在他内心里还是把杏儿当作了化身,他不确定是爱她,还是爱其他女孩子。
如果是个风尘女子这样对方青,那他会毫不犹豫的拿下,快活一时是一时,哪管得了那许多。但杏儿美丽的一尘不染,纯洁的如同一张白纸,方青即便自认是个畜生,也是万万不会去动的。
与方青进医院前相比,外面的世界已经完全不同。风儿有些凄冷的吹在身上,树叶开始凋零,满地黄叶堆积,憔悴损,天也阴沉沉的,似乎随时都会下雨。
掏掏兜里,里面是房紫兰送他的一部旧手机,黑白屏幕不翻盖,竟是英文装能耐。里面只有四个人的电话,豪仁、小六、房紫兰,还有一个是杏儿。再掏裤兜,拿出钱包抽出两张一元大钞,他要坐车回家。
突然间,方青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向远端走了两个路口,那里有二路车通过。并不是他赶时间要坐飞车,只是忽然间想起安安的事情,小女孩倔强的外表下一定隐藏着一段故事,这么长时间不见,也不知怎么样了,还是过去看看吧。路过烧烤摊的时候,方青特意买了二十串烤鸡翅,小姑娘的姐姐好像特别爱吃这个。
一连过去了好几辆车,方青终于看到了安安,安安换了个极短的发型,穿着一身洗旧的运动装,干练的忙活着。
“嗨,安安,好久不见!”方青努力做出不期而遇的表情,安安看到他笑了,却没有往日的爽朗,忧郁的像一个大孩子。
“你手里拿什么?”
“哦,刚才和朋友吃饭,鸡翅要多了就打包带回来。对了,安安,你不是爱吃嘛,拿着吧。”方青说谎是随口就来的,但安安的聪明劲也不是白给,很感激的眼神,并没有太多言语。方青还有好多事情想问,但是在这颠簸如飞的公交车上,看着安安有些悲伤的面庞,一时倒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方青回来了,三a公司几乎都在传阅着这个消息,他最近可成了风云人物。苗慧茹是老板公开的小情人,朱坚强是市场部的老大,房紫兰是人事部经理,三个人之间的感情瓜葛牵扯进一个方青,而且还是在酒吧的大打出手。
但是让大家失望的是,当事的几个人中,除了方青重伤住院外,其他人到目前为止都是安然无恙。苗慧茹照常拧着翘臀晃悠在老板面前,朱坚强还是耀武扬威的不可一世,房紫兰这个单身贵族仍然是公司男员工追逐的对象。
李家诚:“老大,我回来了!”
豪仁:“方青,来得正好,咱们的样稿获得好评,客户投入加大,老板高兴的不得了。”
大黄:“豪仁什么时候变祥林嫂了,这话我都听了不下几十遍了。”
豪仁:“这不是方青还没听过吗?”
大黄:“连公司的耗子都知道了,也就方青不知道。”
王大山:“方青,你终于来了,好兄弟!”
李蒋石上来就是一个熊抱,方青开心的捶捶他的后背,不错,还有兄弟这么想他。
王大山:“方青,你都不知道,最近老大把我使唤的腿肚子都哆嗦,你来了就好了,我可以有时间打会游戏了。”
李家诚:“……”
“唉,方青,这图画得很地道啊,横是横、竖是竖的。”大黄忙完这一阵,端着杯咖啡调侃着,方青接了豪仁交给的活,正在画一个小姑娘骑在自行车上的漫画。
“大黄,你要批评就直说,不带这么糟践人的,横都不是横了,还能是什么。”
“来,让老大我看看。”豪仁也凑了过来,他没打算让方青画图,只是怕他刚出院身体还不太好,找个悠闲点的让他先干着,不行再换人重画。
“吆!这色彩,搭配很合理,看这对比度,再看这浓度,这是你画的吗?大黄没搭手吧?你以前可帮他们俩小子不少。”豪仁有点不相信,方青可是一向好吃懒做不干活的,看到大黄摊着手表示没干过,继续看方青画图。
方青并不解释,继续一本正经的在电脑上画着图,一副阴雨天少女撑着伞骑着单车的图完成了。豪仁大为惊叹,拍拍方青的肩膀,道:“行啊!方青,这住上一次院,本事长了不少啊!这相近色、相对色老大我给你讲了有十遍都记不住,现在这脑袋一砸就明白了,你小子开窍了。
方青傻傻的笑笑,这哪里是砸一下脑袋就会的,自从房紫兰拿去那些书,和杏儿串通好逼着他学习。每天十几页,背不会不让睡觉,弄不好还被杏儿拿着针头在胳膊上扎。方青本来并不笨,这一段日子的集中学习,进步自然不小,已非昔日阿蒙。
李家诚:“老大,这么说,以后我就不用打杂了?”
豪仁:“嗯,继续努力,你以后和大黄、大周、老邢负责画图,尤其要多跟大黄学学。老大我专心创意,文案让韩姐她们干,小蒋石打杂。”
李家诚:“大黄画的都是仕女图,还是不穿衣服的仕女,那也学啊?”
大黄:“呃?你学我还不教呢!”
豪仁:“那个不学,去其精华取其糟粕,笨死你算了。”
王大山:“还是我打杂啊?一个人很累的!要不我也找个地方撞撞脑袋,回来画图算了。”
豪仁:“就你那脑袋,砸扁了再捏上,还是那样,省省吧!革命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分工不同,加油啊!同志们!”
“切!”所有人都背过头去,留下激情洋溢的豪仁一个人傻站着。这一忙起来就昏了头,方青从现在开始算是正常上班了,这才发现工作也不全是乏味的。当看看一个个创意在他的图上呈现,内心甭提有多美,上班也不迟到了,也不找美眉聊天了,更不打那些游戏了,经常为了一幅图折腾到深夜,搞的豪仁都竖起大拇指,直称模范。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豪仁那个没良心的终于宣布放假一天休整。李蒋石最近在追苏青青,好像取得了阶段性成果,小黄毛高兴的都翘了起来。
李蒋石和苏青青约好了这周拜佛,方青很好奇,那个如此物质的苏青青怎么会对佛有兴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跟着一块去看看。为了不在这对小鸳鸯面前尴尬,方青便给杏儿打了电话,杏儿接到电话很高兴,为此还和同事调了班。
杏儿今天穿着一条黑色的抹胸长裙,略带性感神秘的气质,配上灰色的裤袜,很有一种小女人的感觉。似乎是担心自己过于辛辣,里面又加穿了一件内搭的背心,不易走光的同时看起来也更为活泼。
“好可爱啊,杏儿!”杏儿很害羞的笑笑,穿着这身衣服有些不自然,两手不由自主的拽着衣襟。其实方青不知道,这是杏儿特意找了朋友推荐的,整套都是新衣服。
“我故意穿黑衣的,拜佛要虔诚一些嘛!”
“其实佛爷也喜欢花姑娘的,你看那个苏青青,红黄搭配,整个一蜡笔小新。”
“别一会花姑娘,一会蜡笔小新的,我讨厌小***。”
“杏儿讨厌的我也讨厌,那地方除了狗就是狼,连首相都叫小犬***。”
杏儿又笑了,方青总是顺着她的话说。那边李蒋石和苏青青走了过来,李蒋石绿色的t恤加蓝色的裤子,苏青青红色的裙子黄色的外套,两人站在一起那叫一个五颜六色,色彩乱的一塌糊涂。方青最近潜心研究画图,对色彩十分敏感,对这俩家伙有点惨不忍睹的感觉,不过看那恶心的亲密劲,倒是很般配,一对狗男女。
灵云寺位于山顶,听闻最近又来了高僧,算卦那叫一个准,连你是男是女都能一眼看出,年龄也能算个差不多,上下绝对不差10岁。
这爬山也是个苦力活,方青出院后一直没有锻炼,又负责背着四个人的包包,这会早已是气喘吁吁。李蒋石正和苏青青拉着手腻歪着呢,为了不背包他可付出了两顿饭的代价。杏儿像一只快活的小鸟,在方青身边绕来绕去,叽叽喳喳说着单位的趣事。
一提起讲故事方青就来劲,那可是他的强项,既然杏儿说的是医院的,他也说个:“医院里都习惯称呼病人床号,经常说几床的病人怎么着,有一次一个美女护士去饭店点餐,服务员问哪桌的啊,护士答道,10床的!”
杏儿笑了,说方青讲的故事不健康,方青心想不健康的多了,还是医院的,小姑娘听好了:“话说病房里住进一个男病人,小伙子只是外伤,长得很潇洒。值夜班的护士随口说道,请您先去床上躺着,我忙完了一会就来。那小伙子眉开眼笑啊,这艳遇还真是说有就有,躺在床上那个美,没想到那护士只是来给他打针!”
杏儿露出很含蓄的笑,方青说的事情她科室还真有,有时候只是随口一说,细琢磨就有问题了。方青羡慕杏儿的样子,一个小女孩无忧无虑的过日子,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两三个闺中密友,还有一个有好感的男孩。方青想到这里摇了摇头,这个女孩会是自己的吗?他不能确定,甚至不再敢去想,他方青何德何能,难道也能有如此活泼可爱的女朋友?
到了山顶,方青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歇息,杏儿乖巧的给他捶起后背。还别说,这专业护理人员就是和一般人不一样,弄得那叫一个舒服。
方青索性不起来了,一边享受着杏儿的免费服务,一边打量起这山顶的风光。这一带水气太重,导致云层偏低,并不太高的山峰已经可以看到层峦叠嶂、云雾弥漫的景象,远处一道白色的圈应该就是水天相接的地方。
方青算是看清楚了,苏青青就是来游山玩水的,压根没有拜佛的意思;李蒋石就是来泡妞的,简直就是亵du神灵;他方青最初的定位就是电灯泡,如今又加了一个搬运工的兼职。
反倒是杏儿成了里面最虔诚的人,拉着方青的手进了寺庙,花大价钱请了一支很粗很粗的香。方青凑过去比量一下,那香足有他脖子那么粗,外面裹着红红绿绿的包装纸,写着万事如意、心想事成之类的吉利话。
“阿门!”方青学着阿拉伯人的样子比划一下,对杏儿掏出的钱表示哀悼,惹得旁边一个大和尚横眉冷对。
“阿弥陀佛”方青双手合十,改用佛教用语打了个招呼,那个大和尚才稍息了怒火。方青心想,骗子,连嗔戒都做不到,还好意思在那里故作高深。
杏儿有点上瘾了,从佛祖到菩萨,一个不拉的拜下去,路过每个功德箱都投上几块。方青直摇头,太单纯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一个小沙尼走过来说,他师傅智能法师要见方青,说他与佛有缘。方青挠挠头,怎么就有缘了,那就看看去,只要不让他出家就行。
这智能和尚还真有一股大师的模样,镇定自若的盘坐在那里,脸上波澜不惊,瞳孔古井不波,幽深的让人心甘情愿坐在那里听他的教诲。小沙尼已经告退,智能和尚沉默良久方说道:“阿弥托福,方施主请坐,让贫僧给你解开心结。”
“大师如何知道我姓方?”方青故意装作惊叹的问,今天要逗逗大和尚。大和尚之所以知道,肯定是那小沙尼在外面听到方青的名字,然后告诉了他。
“天机不可泄露。”
“那大师还知道什么?
“施主,你前世与佛有缘,今世本应享尽荣华富贵。”
“大师,别开玩笑了,我是穷困潦倒,烧个香都得借钱。”
“施主之所以如此这般,盖因今世有一魔咒未除,一旦扫清障碍,必将飞黄腾达。”
“那可怎么办啊?大师!”方青拉着大和尚的袈裟问道,急得跟个猴似的,就差眼泪没出来了。即便如此效果也已经达到,要知道方青可做过很多次群众演员,演技那是刚刚的。
“这个?也就是看在施主与佛有缘的份上,否则贫僧是不愿意说的,泄露天机是会折寿的。”
“大师,你就少活两年,告诉我吧!”方青用上了哭喊的绝技,氛围一下就出来了,艺术效果更好。
“这是一串佛珠,戴上它便可以驱除邪恶,也就破除了魔咒,保你一声平安,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大和尚从怀里掏出一串佛珠,装模作样的念了个咒语,交给了方青。方青道了声谢谢就要走,被老和尚教住:“施主,为了表明对佛祖的忠心,必须交些香油钱。”
“多少?”
“看着给!”方青掏出一块钱交给了大和尚,大和尚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交还给了方青。
“怎么?你不说看着给吗?”
“那施主也要看着差不多拿得出手了再给。”
“你要多少?”
“五百!”方青嚣张的从禅房中走出,顺便踢上了房门,大和尚气得哇哇叫,却忌惮方青有点不好对付,只得作罢。杏儿还在那边拜着,感动的方青不行,佛啊,像这样的信徒,你就显显灵吧!别整天光吃不干、光说不练。
李蒋石和苏青青正浓情蜜意呢,指着个菩萨讲起五千年前不老的传说。方青一个人在禅房转转,刚才那个大和尚早已起身,进了内室看电视,而且爱好和方青一样,也是模特走秀。又过一间,和尚在给迷路的人指点迷津;又过一间,这次是一个花季少女,那和尚色迷迷的,朝着不该看的地方乱看;左首第二间,一个中年妇女在付钱,买下一个盒子装的东西。左首第一间,房门紧紧关闭着,窗帘也拉上了。
那挡不住的好奇心啊,方青绕到后面窗户,还好那里有个缝,看得也更加清楚。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老熟人,他怎么会在这里?并不是听和尚讲禅,而是与一个大胡子秃顶中年人在说话。话说那人圆圆的脸蛋粗脖子,五短的身材大肚子,一笑起来跟个弥勒佛似的,说话细声细气,做事左右逢源,正是在公司人称“招财猫咪”的毛兆才是也。
毛兆才是财务部主管,方青报销住院费的时候找过他,鉴于房紫兰的面子,毛兆才笑呵呵的全部照办,也让可怜的方青可以提前领到工资。毛兆才与大胡子坐在沙发上窃窃私语,声音不大但显然谈论比较激烈,毛兆才没有丝毫平日的笑模样,大胡子低着头聆听教诲,显得有点怕对方。
方青见两个大男人没有什么好看的,又转回去看那花季少女,和尚已经开始讲那什么身体虚弱有内疾,需要躺下按摩治疗。方青暗骂一句“畜生”,对着玻璃猛敲两下,然后撒腿就跑。那少女从昏昏沉沉的禅语中苏醒,起身向和尚告辞,和尚气急败坏,生气的狠狠踢了墙壁,疼的抱着脚咧着嘴干嚎。
回到大殿,杏儿的拜佛活动终于告一段落,那根像方青脖子粗的香火还是没有烧完,苏青青和李蒋石还在缠mian。方青拉上他们离开这是非之地,问杏儿许了什么愿;杏儿说,讲出来就不灵了;方青感觉真俗套,这台词好像在哪听过。
杏儿好像特别开心,执意要爬对面那座高入云霄的山峰,方青打算拒绝来着,李蒋石和苏青青却满口赞成,他俩游兴正浓。于是,一行四人穿过中间的山脊,向着更高、更远、更炫的对面山顶攀去。你必须得承认,爱情的力量是伟大的,极其伟大。李蒋石那小身板也不喊累了,苏青青那个大小姐也不嫌花钱少了,杏儿还像那只快乐的小鸟。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但此处连仙都没有啊,光秃秃的山顶只有一处四角的凉亭,中间一个风化掉一半的石桌,四个石墩正好一人一个。凉亭前面两根柱子上题有一副对联样的东西,右边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左边是“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苏青青嚷道,那是谁写的;杏儿随口而出,是苏轼。李蒋石乖顺的跑过去看作者,回来说道,不是苏轼,是苏东坡。
苏青青愕然,问道:“苏东坡是谁?我只吃过东坡肘子唉!”
李家诚:“青青,没事多看看诗文,也让自己显得有气质。”
苏青青:“我没有气质吗?……呃,气质是什么东东?”
李家诚:“孩子气和神经质,你都有!”
苏青青:“去死!”
李蒋石拉着苏青青去了对面大石块后面,狗男女,方青骂了一句,这对野鸳鸯偷欢去了。杏儿侧目,有些害羞的看着方青,方青捂住嘴,又在杏儿面前说脏话了。方青转头迎着杏儿纯净的目光,杏儿却将目光收了回来,红着脸低下头去。方青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的油嘴滑舌在杏儿身上没有用武之地,半天憋出句:“今天的太阳真圆啊!”
“你见过不圆的太阳吗?”
“有,日食的时候,还有被乌云遮住的时候。”
“太阳就如同人的心情,不管烦心的事情有多少,只要一阵风儿吹过,便会拨开云儿的裙角,见到又圆又大的太阳。”
“杏儿懂得真多,有空写写散文,说不定也能做个美女作家。呃呸,什么美女作家,那些人哪能跟你比,我的杏儿比他们不知要美上多少倍。”
“我有写东西,经常投稿到生活报上的‘淡淡忧愁轻轻爱’栏目。”
“那是你写的啊?老爱看了。”方青在撒谎,那是一个记录心情的专栏,他是曾经瞥见过,不过他不喜欢那些小儿女的矫情。要看文章还不如上***看看那些小白的装13作品,虽然谈不上太高的文学性,但一个个贼拉过瘾,不时还有h片段。
杏儿只是轻轻的笑,专栏里的很多文章原型就是方青,但他显然没有看过,傻子都可以看出其中的少女怀春。但杏儿不会去戳穿,宁愿相信方青的鬼话,活在自由自在的虚幻里。
那边大石块后面传出李蒋石和苏青青的打闹声,进而演化成他俩的打斗声,当然李蒋石主要负责挨打和***,苏青青负责施暴。***声又变成哀嚎声,进而有点撕心裂肺,方青大喊一声,裙下留人,然后与杏儿相对而笑,一个特淫邪,一个特纯真。
方青拉过了杏儿的小手,白嫩嫩软绵绵的,放在掌心抚mo着很是舒适。杏儿没有拒绝,延伸到脖颈的红晕惹人怜惜,连眼睛也不由自主的闭上。方青轻轻的,生怕打破了杏儿的童话世界,努力回想王子应该如何亲公主。
一对嘴唇触碰的瞬间,杏儿全身如同触电般颤动一下,方青紧紧抱住她,舌头舔舐着杏儿的红唇和牙齿,小姑娘果然单纯的可怜,连接吻要张开嘴都不曾知道,但方青也乐得亲亲嘴而已,不要吓着怀里的天使。
方青大手也不闲着,不由自主放在杏儿的敏感部位,只听得杏儿一声娇呼,挣脱出来:“怎么了,杏儿?……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杏儿好像并没有生气,向对面山头指指,小声说道:“这里可是佛门圣地。”
方青直接背过气去。通讯改变了世界,也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从山上下来的时候,方青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大黄打电话来,说豪仁晚上请泡吧,夜色阑珊请了个二线歌手助阵,据说是个艳星。方青说不去了,今天有点累,让李蒋石去吧!
房紫兰打电话来,问有没有空去她家吃饭,她妈妈很想见见他。方青讪笑着,有些不好意思,先不去了,要不让李蒋石去吧!周媚也不知从何知道了方青的电话,嘱咐千万别忘了那事,方青没有说话直接扣掉。杏儿问怎么了,方青说没事,一个老朋友。
安安也打来了电话,里面带着哭腔,说晚上在烧烤摊见。方青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看着杏儿期盼的眼神,说不好意思,晚上不能共进晚餐了。杏儿略微有一些失望,但还是很宽容的点点头。
方青把那黑白屏手机揣进兜里,又摸了出来看着,就这小小的东西,彻底改变了他的生活。你想古代的时候,交通通讯都不发达,上京赶考就是几年不回,等回来的时候说什么都是成立的。可现在……近,太近了。
把杏儿送上公车,杏儿摇下车窗挥舞着小手,好像两人要分别很长时间一样。方青也伸出手打着招呼,直到看不清公车的影子,不觉有些哑然失笑,什么时候又回归如此纯真的岁月了。
安安早早等候在烧烤摊,摆在面前的不是饮料,而是三杯二斤的扎啤:“安安,准备大开杀戒呢?”
安安抬起头来看看方青,眼神中已经有了酒精带来的迷离,端起被子又开始豪饮。方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一整杯扎啤灌进自己的肚子。安安哭了,很伤心,又去摸另外一杯,早已被方青一饮而尽。
连续六斤啤酒进肚,方青头有点晕,坐在小马扎上盯着安安看。安安一把抹掉眼泪,喊道,上酒。方青一指那店老板,眼神中杀气毕露,店老板退了回去,只当作没听见。
“安安,有什么伤心事,跟哥说。”
“我就是想找一个人陪我说会话。”
“我这不是来了吗?你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酒喝多了就可以忘记烦恼,一觉醒来会是另一个天地。”
“少胡扯!没听说举杯销愁愁更愁嘛,事情迟早要解决,勇敢面对它,我们家安安一定行的。”
“谁是你们家安安?”
“你不是说把你姐介绍给我吗?那你不就是我们家的安安了。”安安又笑了,虽然还带着淡淡的忧伤,故事的阀门也从此打开,一个不幸家庭的故事摆在方青面前。
在安安11岁那年,姐姐染上了一种怪病,家中为了给她治病债台高筑。更不幸的是,她们父母也在一次交通事故中丧生,留下年幼的安安一个人陪着姐姐。姐姐一开始还能照顾自己,后来就不行了,整天卧病在家,安安在两年前辍学,找了份在公交车卖票的工作,借此养家糊口。
方青一开始还在努力逗安安笑,听到最后也沉默了。同龄孩子还在父母怀抱里撒娇的时候,安安已经用稚嫩的肩膀撑着了这个家庭,其中的辛酸不是外人能够体会的。安安也一直沉默着,吧唧吧唧像只小猫咪一样啃食着东西,方青静静陪在旁边,暗自又要了三十串鸡翅给安安带上,她姐姐爱吃。
走的时候,安安没有让方青送,说他姐不愿意见陌生人。方青不太放心,远远跟在后面保护着,这一带治安不太好,说不定就有上次小六那样的人出没。秋天的夜晚是迷人的,皎洁的月亮挂在碧蓝的空中,在闪闪星光的衬托下,更加显得与众不同。月光洒在大地上,洒在方青的身上,也洒进每一个人的心里。
是啊,看那圆圆的月亮,就知道中秋节快到了。小时候很喜欢中秋节,福利院的孩子聚集在一起,在那一天能吃到各种美味的食品,可以一起做很多的游戏。方青感觉最近长大了许多,边走边想着,这段路很长,直到深夜才回到家里。房子里亮着灯,传来隐隐约约女性特有状态下的叫声。
方青第一个念头就是李蒋石和苏青青在里面,这两人的关系发展也忒快了点,这李蒋石又没钱又不帅的,苏青青那个势利眼是怎么看上他的,难道李蒋石最近中彩票了?方青打算离开,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个时候闯进去,不把一对野鸳鸯吓飞才怪!
刚刚转身发现有些不对,这个女人的叫声也太夸张了,苏青青有这么好的歌喉吗?仔细再听,原来是兰兰的声音,就是那句“为人不识武藤兰,阅尽a片也枉然”中的兰兰,此行业的天皇巨星。
“蒋石,家里看a片也是犯法的,有对夫妻都被抓起来了,知道不?”
“胡说!演的都不犯法,看的怎么就犯法,这不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嘛。”
“有道理,怎么白天没和苏青青亲热够,晚上还要加顿夜宵?”
“青青她不让我动她了,你看我身上伤的,都是她挠的。”方青同情的笑笑,谁让你喜欢苏青青呢,一个字,该!不过这a片确实是太泛滥,尤其是在网络,角角落落都是,一个把无知当个性的所谓作家,还把***的博客加为友情链接,据说是为了看片方便。
李蒋石看到方青回来,也把精彩节目暂停了,画面停止在兰兰横刀立马、背对着观众回眸瞬间的倾情演出中,两个硕大的屁股撩动着你的心扉。方青赞叹一声,日,还真不是浪得虚名:“方青,姨妈做了好多菜,表姐让我给你带回来,你去微波一下,快点吃了吧。”
方青接了过来,真不少,房紫兰还真是体贴,里面全是自己喜欢吃的,他也不去热,直接动手吃了起来。李蒋石彻底关闭了dvd,有个男人在旁边,看这玩意是有点别扭。
“方青,后天是中秋节,表姐让咱俩一定去,不准带东西。”方青有些感动,用手擦擦有些婆娑的眼睛,看到不解的李蒋石,解释道:“外面风真大,把眼都吹迷糊了。”
时间过得真快,眼瞅着交工的日期越来越近,豪仁是忙得死去活来,昨天干脆来了个通宵。方青也不能见死不救,跟着豪仁打了一夜的下手。
天明的时候,房紫兰打来电话,问昨夜去哪鬼混了。方青据实以告,房紫兰连忙鼓励几句,为了工作再忙也是对的,还说小蒋石谎报军情。方青明白李蒋石的意思,这小子昨夜定然也是没有回去,为了转移房紫兰的视线,只能把他卖了。
方青伸个懒腰,去休息室睡了一会,倒下便见了周公。在梦里,他见到杏儿可爱的脸庞,只是有那么点模糊。渐渐的,整个身影越来越清晰,想不出用什么形容词来比喻她的美丽,头顶的蝴蝶发卡红红的很显眼,杏儿转过头来。
方青猛然坐起身来,一头的冷汗,兜里的手机拼了命的响。电话是杏儿打来的,说中秋节她上夜班,问中午有没有时间一起吃饭。方青说看看吧,这边连晚上都可能要加班。挂了电话,方青忽然想起杏儿写文章的事情,慌乱中从一堆报刊里翻出生活报,找到“淡淡忧愁轻轻爱”专栏,今天的文章是“两个世界的距离”。
病床上他熟睡的像个婴儿,嘴角露着甜甜的笑,不停喊着“楚缘”的名字。我不知道楚缘在他心里到底埋藏了多深,但从他的话语里猜到,楚缘一定是一个长头发的白衣女孩,头上别着一枚红的耀眼的蝴蝶发卡。
他看我的眼神隐含了无尽的温柔,我不知道那温柔属于楚缘,还是属于我。但是他送我的蝴蝶发卡很漂亮,比我见到的任何一支都要精致,我想应该不会比楚缘的差吧。
他有时像个调皮的孩子,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语,故意装成深不可测的样子。但我的眼睛可以看透他的内心,他是在乎我的。我不知道在彼此之间,到底还有多远的距离,我们的将来会不会存在交集。
有时,他又显得那么陌生,与我的世界格格不入,我曾企图用柔情叩开他的心门,而他却总是守护的如此严实。或许,我们本就是来自两个世界的人,也在过着彼此不同的生活。秋天的落叶飞舞,冬天的雪花也会飘来,春天的希望还在萌芽。我轻轻等待着,淡淡的忧愁,轻轻的爱恋。
方青把那页报纸叠好放进口袋,有些欣慰还有些伤感,原来他在杏儿的世界里是这个样子的。另外,他在昏迷的时候居然在喊楚缘的名字。难道自己这一生不是最恨楚缘的吗……方青沉默了,不知想些什么的。
办公室的窗户没有关严,寒风趁机吹了进来,一时纸屑飞扬。豪仁旁若无人的在电脑旁忙碌着,实际上也确实没有人,方青看看办公室的表,已经十点多了,该上班了。
“老大,那些人呢?都躲家里过中秋节吗?”
“你说谁?”豪仁抬头看看空荡荡的办公室,才若有所思的说道:“他们都跟着韩姐讨伐蒋文斌去了。”
“老大怎么没去?”
“我哪有那闲工夫?想打架回家打去,弄得公司战火纷纷的,顺带着把那几个爱凑热闹的一起带去了,这活只有我一人干了。”
“瞧老大说的,这不还有我吗?”
“你先去把他们叫回来,关上房门让那两口子逗,不信还能反了他们不成。”
方青答应一声,溜达着去了市场部的副经理室。屋子里一片狼藉,韩姐和蒋文斌正在厮杀,战斗呈现一边倒的局势。韩姐在扭着蒋文斌的脑袋揍,蒋文斌伸着手在挡;两分钟后,韩姐还在揍,蒋文斌已经挡的有气无力;又过了五分钟,韩姐还在揍,蒋文斌彻底放弃了抵抗,挺着个大脑袋挨揍。
“行了,再打出人命了。”方青一把拉开韩姐,韩姐有些感激的看看他,往常打架都有人拦着,今天没人管反而不好意思停了,眼看着蒋文斌脑袋肿起大大的包,那心里也疼啊,这可终于盼来一个劝架的。
“都回去吧,蒋石,快带韩姐回办公室。”众人一哄而散,一场好戏就此结束,韩姐有些后悔今天下手重了,心疼的看一眼地上的蒋文斌,跟着李蒋石回去了。方青关好房门,把蒋文斌扶到椅子上,这七尺的汉子已经泪流满面,做男人难,做个怕老婆的男人更难。
“蒋哥,又犯什么错误了,才让韩姐下此狠手?”
“我苦啊,我难啊,我痛啊……”
“行了,别嚎了,韩姐已经走了。”哦,蒋文斌这才恢复常态,拿出准备好的毛巾冷敷在头上,又从另一个抽屉里拿出创可贴,贴在受伤的各个部位。
“行啊,蒋哥,装备很齐全嘛!”
“还不是被那个娘们逼的,你看看我身上,到处都是他打的。”蒋文斌说着就开始掀衣服,被方青制止住,那是你们两口子的造的孽,别跟外人说。
“这次因为啥啊?又和女客户吃饭了?”
“什么女客户,还不是那个苗慧茹,非要给我介绍个客户,我这不就去了吗。那个娘们偏说我勾搭老板的破鞋,让我说个清楚;你说我都没有做什么,怎么解释吗?”
“做了就好解释了?”
“滚蛋,别给我添乱!”
“老蒋,你这可就不仗义了,刚才可是我给你解围来着,你这属于过河拆桥。不,你这还没过河就拆桥了,待会我回去再给韩姐爆点猛料,看她治不死你。”
“好了,回来!这里有一条软中华,你先拿着,回去多给我说点好话。”蒋文斌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条烟,方青眼疾手快,顺手把另一条也抽了出来,说声谢谢。
“你不是不抽烟吗?要那么多干什么?”
“以前没钱买自然不抽,现在老蒋白送,那可就却之不恭了?”到了方青手中的东西,老蒋再想夺回来可就难了,何况是重伤之下的老蒋。
“老蒋,快说说,跟那个苗慧茹干什么了?”
“还敢问?我再告诉你一遍,小方青,苗慧茹只是个中间人,那个客户是个大胡子中年人,我跟苗慧茹是青白的。”
“大胡子中年人?”
“嗯!”
“是不是秃顶?”
“你怎么知道?”
“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