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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隽听了,心里就跟喝了一盏蜜水一样甜蜜,这是向着自己呢,杜明隽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培茵,十六岁的姑娘,身量已经长成,明亮的眼睛因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笑的有些羞涩,红润的脸庞,靠的近了就能看到脸上细嫩的皮肤上那层细嫩的绒毛,杜明隽觉得自己的嘴里一下子就干的厉害,偷偷的咽了两口唾沫,低着头看着手里的
那颗亮紫色的葡萄,这才生生的压下心里的悸动。培茵两世加起来的年龄不小,因为前面那些经历,眼界也很高,但是培茵是个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姑娘,跟杜明隽在一起,只是顺应自己的本心,享受杜明隽给自己的温暖爱意的同时,顺着自己的本心给杜明隽自己的关爱,在培茵看来,这是应当应分的,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不说朝夕相处,在一起的时候相处的也很好,后来杜明隽挑明了关系,培茵也不反感,这么长时间处下来,培茵已经把跟杜明隽之间的感情看的挺重要的,目前看来虽然还比不上跟沈家众人的感情深厚,但是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
感受,跟家人在一起,互相关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跟杜明隽呢,培茵觉得不应该辜负了杜明隽对自己的好,要在自己所能的范围呢对杜明隽好一点,再好一点。小小的院落,因为家人的到来,角角落落都充满了生气,培茵吃了午饭,满足的叹口气,爷爷跟二爷爷已经在院子里的树下摆上了桌子,茶壶,两个人泡好了茶,边喝边
看着院子里几个玩的高兴的小孩子,培茵过去坐下, 蹭了两杯茶喝了,沈母在屋子里喊她过去,培茵过去之后,看到三位奶奶还有大姑姑都在呢,就问什么事情。
沈母说:“我们在商量着你省修大爷回来了住在哪里,你也来帮着参详参详。”现在这个院子是两进的,前面有个倒座,就是在整个院子的南墙边盖了几间南屋,原来是给门房的人住着的,进了垂花门,穿过宽大的院落,是正房三间,住着爷爷奶奶,还有一间是会客的地方,东厢房两间,一间住着二爷爷二奶奶,一间住着三奶奶还有瑶姑姑,西厢房是厨房跟饭厅,穿过月亮门,走过长长的夹道,就是后院,后院也
是正房三间,现在住着沈父沈母,还有培华一家四口,东厢房住着培茵傅小敏,另外一间住着沈茜,西厢房住着沈锦华还有蔻蔻,后院还有个后罩房,住着培田跟周藏。
培茵说:“娘,您还有奶奶们看着办就行,需要我搬我就跟小敏搬出来就行了。”奶奶说:“我想着把培田几个的房间搬到倒座,让几个男孩子去住南屋,你们几个去后花园住倒座,让你爹娘委屈委屈住在东厢房,把后院的三间房让出来给你省修大爷住
着,你看怎么样?”
培茵说:“奶奶,您做主就行了,我都听您的。”
沈母说:“就是得麻烦你跟小敏这个姑娘好好的说说,咱家现在情况有些特殊,让她体谅体谅。”培茵应下,傅小敏一般都是早上出门,下午回家,中午就在摊上简单的对付一口,等到傅小敏下午回来的时候,培茵把事情跟傅小敏说了说,傅小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要不我先去外面租房子住吧,你们家现在来亲戚了,我再在这里住着不好吧?”培茵想着过几天沈兰就来了,到时候商量事情不在一起不方便,想着后花园的那几间房,就跟傅小敏说:“小敏,说实话,我们姑嫂几个自己倒腾了点小买卖,家里人想着把规模扩大,我看中了你的能力,想着拉你一起干,过两天另外一个姐姐就要过来,想着看看市场,不过具体要在什么地方干还没有定下来,需要我们商量之后再做决定
,你要是想跟我们一起干那就先等一等,等咱们商量好了再说。”傅小敏听了之后没有做声,仔细的想过,说:“培茵,这些天我自己批发了衣服到街上去卖,挣钱是真不少,但是我觉得我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是有限的,我只是挣一个辛苦
钱,现在这个社会,越来越开放,以后怎么样谁都不能说的清楚,我知道你是真心为我好的,我想留下来,我觉得这个社会跟以前不一样了。”
培茵很高兴,给傅小敏还有沈兰单独的准备了一个房间,这样后院的三间房就都分配好了,培茵自己一间,傅小敏跟沈兰一间,沈茜一间。下午四点多钟,杜明隽跟培茵一起整理了带回来的那些旧书古籍,很多书籍因为保管不善,书页粘在一起,纸也非常的脆薄,培茵有些可惜的看着那些碎纸页,说:“这都
是咱们这个国家几千年的文化传承,就这么没了,实在是让人心疼。”两个人在培茵的屋里,培茵在地上铺了一块床单,俩人就这么坐在地上整理,杜明隽看着培茵惋惜的表情,把培茵耳边的一缕碎发塞到耳后,说:“历史就是这样啊,不是
所有的东西都能顺顺利利的传承下来,留下一鳞半爪的,让咱们这些后代顺着这点东西仔细的去寻找验证,才会觉得这些东西重要,这样才更有意义不是吗?”
培茵有些惊讶的看着已经昂藏七尺之态的杜明隽,没想到当年那个有些自闭的小男孩已经长成为一个这样有内涵的大男孩了。看到培茵看着自己,杜明隽笑着说:“那时候你还小,不知道那个年代是怎样去毁灭那些美好的东西的,虽然我才几岁,但是我已经记事了,很多好东西就那样被扔到火海
里,被一点一点的敲碎了,我还记得那些石碑,不容易敲碎,他们就把石碑用火烤,再放到凉水里,让坚硬的石碑就那么生生的爆开,那些人都疯了。”
培茵说:“以后不管是毁坏的东西还是被害了的人,一定会有一个公道的。”杜明隽微微的笑了笑,把坐在自己身边的培茵轻轻地揽到怀里,说:“那个时候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妈妈睁着眼咽下最后一口气,我以为我活不了的,后来我被送到家里,
看到睁着大眼睛看着我的你,我觉得世界一下子就暖和了起来,培茵,我很感谢你,感谢你当年对我的关爱。”低低的话语,带着伤感,培茵想起那年冬天,那个被送到家里的小男孩,因为坎坷的遭遇,因为母亲的离世,瘦弱的身躯,硕大的脑袋,两只迷茫的眼睛看什么都没有焦距,培茵把手放到杜明隽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说:“那时候我几岁呢,后来我娘说起你的身世,我觉得我应该好好的待你,咱们沈家村有田书记在,很多事情做的不过
分,我们家要不是有村里人的爱护,我都不敢想现在我是个什么样。”
杜明隽说:“田书记还有村里的人保护了那么多的人,你看孟教授他们,这些人后来为国家的建设出了很多力,他们都是历史的功臣。”两个人静静的靠坐在一起,夏日傍晚的阳光已经不在炙热,徐徐的晚风,带来几丝的凉爽,培茵不愿意动难得如此的安静平和,岁月静好,只想好身边的这个人慢慢的看时光流淌,杜明隽也不愿意动,身边的人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二十多的小伙子,难得跟自己的心上人儿享受这样独处的时光,俩人就这么安静的坐着,看着屋子里的光线
渐渐地变暗。吃过晚饭,杜明隽要回家,培茵陪着他推着自行车往外走,胡同里的路灯亮起来,黄色的灯光照射着不是很宽阔的胡同,透过胡同里几棵树的叶子,在树下留下斑驳的影子。树下坐着纳凉的人,小孩子们跑来跑去的打打闹闹,偶尔的会听到家里的大人呵斥孩子不听话,杜明隽穿着自己的学员便服,培茵过了年又长了个,前些日子沈母又给做了新的衣服,今天培茵穿着一件格子的连衣裙,一双坡跟的牛皮凉鞋显得身姿格外的婀娜,杜明隽身高一米八,培茵现在头顶已经到了杜明隽的下巴,两个人站在一
起格外的般配。胡同里的人家这两年培茵认的差不多了,好几户跟培茵一样买了旧房子搬过来,还有几家是平反之后发回原来的房产从下放的外地搬回来的,培茵跟认识的都笑着打招呼
,到了胡同口,杜明隽说:“行了,快回去吧,再往前送我又得把你再送回来了。”
培茵说:“那你回家好好的歇一歇,奶奶明天要蒸馒头蒸枣山,你来拿几个回去给姥姥姥爷尝尝。”
杜明隽摸了摸培茵柔顺黑亮的发丝,说:“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你,等你到家门口了我再走。”培茵觉得自己的心酥酥的,这是一种很陌生的感觉,不论是前面活的二十多年还是现在的十几年,从来没有这样的一种感觉,不由的脸色微微的红了,低着头轻轻地点了点,说:“行,那我回去了。”说完了都没好意思再去看杜明隽的脸,低着头就往家走,到了家门口,转身看看胡同口,那个挺拔的身影扶着自行车依旧定定的站在那里,
培茵挥了挥手,杜明隽也挥了挥手之后,又站了一站,骑上自行车就走了。远远地看不到自行车了,培茵叹了口气,刚要往家里走,冷不防的看着周藏靠着门框站在那里,培茵吓了一跳,说:“你站在这里怎么也不吭声啊,吓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