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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二章 急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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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错了。

    两个字铿锵有力,还带着丝惋惜,清晰地传入在场所有人耳中。

    安若娴一惊,脸上露出恐慌,难道这个世界有梁祝?

    不安让她手腕发抖,手指也变得不受控制,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弹出的琴声不再优美清脆,而是刺耳尖锐毫无章法。

    心慌意乱下,别说人琴合一了,她连拨弄琴弦都做不好。

    岸边的观众都皱起眉,脸上露出厌恶轻蔑之色。

    在安若娴失误前,还有颇懂音律的小姐公子赞叹她的琴音独特绝妙,现在那些开口赞美的人却是紧紧捂着耳朵,恨不得把亭子里的人给拖出来,以免自己的耳朵继续受摧残。

    安若娴时刻注意着观众的反应,见大家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她的心也越慌,弹出的琴声就更乱更嘈杂。尽管如此,她并未停下,而是一边极力让自己镇定,一边坚持往下弹。她知道自己的琴技只能算是中等,之所以选择弹琴,也不过是想以新鲜取胜。

    是的,她要说梁祝是她创作的,这样足以弥补她在琴艺上的不足。

    然而那一声错了,让她知道自己的谎言根本没有机会出口。

    越想越是慌,她告诫自己不要去想,要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弹奏上,可她又控制不住地想,想着是谁说错了,想着接下来会变成什么样,想着要如何补救,她还抬眼扫视岸边的观众,试图找出说话的人。

    如此三心二意。可想而知她弹奏的琴声会变得如何。

    就连琴夙公主都忍不住皱眉,她不懂侄子为何要让她邀请这么一个卑贱又毫无才华的庶女。

    就在众人无法忍受,想要叫停之际。方才说错了的那道声音再次开口,只是这次不再是惋惜的叹息,而是愤怒的大喝。

    “停下!”

    伴随着这句怒喝,一道高大的身影快步踏入湖心亭,将坐在琴架前的安若娴猛地一把拉开。

    “啊!”安若娴吓了一跳,被拉开后因没有站稳而跌倒在地。

    不等她起身,将她拉开的人就愤然斥责道:“不会弹琴就不要弹。你是在玷污我们的耳朵,好好的一首曲子被你毁了!”

    即便不抬头看,都能感觉到面前的人是如何的怒火滔天。那暴怒的威压吓得安若娴浑身发抖,瑟缩成一团。

    而岸边的众人在看清那道身影是何人时,不约而同地倒吸一口冷气。

    安若澜满眼震惊,低喃:“为何恭王会在这里?”

    琴夙公主也大感意外。忙迎上去行礼问安。陪着笑问:“王兄要来怎么不提前知会妹妹一声?”

    琴夙公主如今的风光都是恭王给的,对这个哥哥自然十分地尊敬畏惧。

    恭王已收敛情绪,双手背在身后,道:“我来看看擎儿中意的女子到底是何许人也,有如何惊才绝艳的才华,能令他念念不忘,让你这个姑姑帮他,却不想……”说着森冷地瞥了安若娴一眼。后面的话没有再说。

    琴夙公主不禁冷汗直冒,她知道王兄对她的作为很不满。

    在听到琴夙公主称呼眼前人为王兄后。安若娴才猛地抬头,眼前这气势不凡的中年美男子可不就是大反派恭王!

    那日恭王带人到文信侯府门前捉拿白衣人,她有幸见过他一面,那时除了惊叹反派竟然是个中年美大叔外,她没有别的想法,甚至认为被白衣人耍得团团转的恭王智商捉急,可现在,她除了颤抖,做不出其他的反应。

    被拉开的那一瞬,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下,她毫不怀疑恭王会把自己直接掐死。

    她这才真正认识到原文中恭王的凶残狠戾与喜怒无常。

    她不懂,就算她弹得难听,关他什么事,她有必要这么生气?

    而且他说错了,难道他以前听过?

    种种疑惑充斥在心间,她偷偷打量身材高大,衣着华贵威严的恭王。

    察觉到她的目光,恭王眼底闪过狠戾,被他冰冷凛然的目光一扫,安若娴连忙垂下视线,低声问道:“方才王爷说小女弹错了,莫非王爷曾听过这曲子?”

    恭王之所以冲出来,也是想问她为何会这首曲子,闻言,他想起自己的目的,反问道:“你这曲子是向何人学来的?”

    “是……”想说是自己谱的,但想到恭王听过,她便改了口,道:“是向一位先生学的。”她想起恭王对那个少无常的在意,也许恭王就是从少无常那里听的呢?她这样回答无疑可以引起恭王的兴趣。虽然她不屑与与反派同流合污,但能利用的资源她为何不利用?

    安若娴想的没有错,恭王也确实上钩了,只是当恭王要追问那先生是谁时,一道声音突然插进来,道:“咦,难道不是小姑教你的?”

    这熟悉的声音……

    安若娴抬头看去,果然看到孟三少满脸疑惑地走了进来。

    又是你!

    安若娴抽了抽嘴角,眼睛差点喷出火来。

    被她火热的目光注视着,孟三少一脸无辜,眼中却带着笑意,明晃晃的不爽来咬我啊,真不好意思,真的又是我。

    那嘚瑟戏谑的眼神,如果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恐怕安若娴真的会扑过去咬他一口狠的!

    恭王的注意力已经被引到了孟三少身上,他打量这个不算陌生的俊秀青年,语气比对安若娴好了不知多少,道:“你也知道这首曲子?”

    明显的差别待遇让安若娴又是心头火直冒。

    孟三少点点头,不卑不亢道:“下官不敢隐瞒王爷,这曲子下官曾听下官的师叔祖弹奏过。而下官学会后又在府上弹过,是以小姑也学了去。”

    “师叔祖?”恭王双眉微皱,眼角跟额间显出几条与他年纪相符的浅纹。然而这几道皱纹并未损坏他的容貌,而是让他更添岁月沉淀后的威严与稳重。

    然孟三少的回答显然不让他满意,一阵沉吟后,他道:“既然你也会,那便弹一曲试试。”

    “下官遵命。”孟三少拱手,而后在琴架前坐下。

    安若娴握了握拳,道:“王爷。方才小女只是一时失误,还请王爷再给小女一次机会!”

    只要能得到恭王的青睐,她还怕找不到好夫婿?这是接近恭王的机会。她不甘心白白让给孟三少!

    然恭王并未理会她,只背着手看孟三少调适琴弦试音。

    见状,安若娴不敢再多嘴。

    与之前相同,却更为优美的曲调响起。被恭王的出现吓住的众人很快就沉浸在那婉转凄美的琴声之中。一些感性的,甚至流起了眼泪,低低啜泣。

    恭王闭上眼,显然也被琴声所虏获,只是他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并非那凄美的爱情故事,而是那白衣翩然的男子。

    一曲毕,掌声如雷,不少夫人小姐潸然泪下。却也不忘举起绢花表示支持。

    安若娴面如死灰,知道没有挽回的余地。她的琴艺远远比不上孟三少,在相同的条件下,她只有输的份。

    孟三少起身谢过观众,向恭王拱手退到一边。

    恭王从回忆中回神,长舒口气,道:“你方才说这曲子是你师叔祖教你的?你师叔祖是何人?”

    “这……”孟三少略一迟疑,低声回道:“不瞒王爷,下官的师叔祖乃是那日在文信侯府门前与斗篷男子斗法的白衣人。”

    他声音很小,只有在亭子里的几人听到。

    “是他?!”恭王跟安若娴同时低呼出声,恭王冷眼扫过去,安若娴立即识相地闭嘴低头。

    “他现在在哪?”恭王迫不及待地追问,从他加重的呼吸不难看出他的激动。

    孟三少惶恐地拱手,道:“师叔祖喜爱游山玩水,居无定所,下官并不知晓他老人家的行踪。”

    “当真不知?”恭王双眼微眯,身上的威压释放到极致。

    孟三少擦了把额上的冷汗,低垂着头诚惶诚恐道:“下官当真不知。”

    恭王打量他再三,见他不像是说谎,这才收敛气势。

    略一沉吟,恭王笑道:“孟三少才名满盛京,没想到琴艺也如此出众,真是令本王惊讶。”

    听出他的亲近之意,孟三少低垂的眸子变了三变,最后露出惶恐与惊喜之色,拱手道:“王爷过奖了,这实在不算什么,京中比下官才华出众琴艺出众的青年才俊不在少数。”

    “哈哈,孟三少果真跟传闻的一样谦虚!”恭王朗声大笑,欣赏之色溢于言表。

    琴夙公主会看眼色,见兄长心情转好,立即拉着惹事的安若娴出了亭子。

    安若娴知道留下也没有用,正心灰意冷之际,迎面疾步而来一个衣着华贵,气派十足的青年,她定眼一看,竟是赵镜!

    正想装作不认识,快步离开,却听琴夙公主唤道:“擎儿怎么现在才来?”

    那一声擎儿让安若娴迈出的步子停了下来。

    赵擎也看到了安若娴,只是他已经没有隐瞒身份的想法,便坦然对着琴夙公主请安道:“姑姑,我听说父亲也来了?”

    说罢担忧地望了安若娴一眼。

    姑姑?赵镜是琴夙公主的侄子?他果然是皇族中人!可他说父亲,难道……

    一个惊骇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安若娴使劲甩头,想把脑中的猜测甩开。

    赵镜不可能是恭王的儿子!她记得清清楚楚,恭王只有一个儿子,名叫赵擎!而且——她不信赵镜会骗她!

    询问地望向赵镜,安若娴希望他给自己一个否定的答案,然而她注定失望。(未完待续。。)